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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未济第六十四(10)

作者:杨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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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咸丘蒙问道:“古语说:‘道德高尚的人,君王不能把他看作臣子,父亲不能把他看作儿子。’舜面向南做了天子,尧统领诸侯向北面朝拜他,瞽瞍也向北面朝拜他。舜见到瞽瞍,表情不安。孔子说:‘在这个时候,天下岌岌可危哪!’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孟子说:“不是真的。这不是君子的话,而是齐东乡下人的话。(尧活着时,舜没有做过天子。)实际上是尧年老了就叫舜代理天子的职位罢了。《尧典》里说:‘二十八年之后,尧才去世,百官如同死了父母一般,三年当中,天下禁绝了一切音乐。’孔子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人民没有两个天子。’若是舜已经当了天子,又带领天下的诸侯为尧守了三年丧,这便是同时有两个天子了。”

咸丘蒙说:“舜不曾把尧看作臣子,我已听您教诲了。《诗经》上说:‘普天之下,没有一处不是国王的领土;境域以内,没有一人不是国王的臣仆。’舜既然当了天子,请问瞽瞍如果不是臣子又怎么讲呢?”

孟子说:“这首诗,不是说的这件事;而是说诗人为王事操劳,以致不能奉养父母。他说,‘这些都是王事,偏我一个人这样劳苦。’所以解说诗,不能拘泥字面而误解语句,也不能拘泥语句而误解作者本意。根据自己的心思去推测作者本意,这才算读懂了。如果根据语句就算了,那么《云汉》这首诗说:‘周代剩余的百姓,没有一个残存。’相信这句话,就会以为周代没有遗民了。孝子最大的事情,没有超过尊敬父母的,尊敬父母最大的事情,没有超过用整个天下来奉养父母的。瞽瞍是天子的父亲,是最尊贵的;用整个天下奉养他,是最好的奉养。《诗经》上说:‘永远讲究孝道,孝道就是法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尚书》中说:‘舜恭敬地看望瞽瞍,态度谨慎敬畏,瞽瞍也就和顺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父亲不能把他看作儿子。”

万章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

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

“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

曰:“天与之。”

“天与之者,谆谆然命之乎?”

曰:“否。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

曰:“以行与事示之者如之何?”

曰:“天子能荐人于天,不能使天与之天下;诸侯能荐人于天子,不能使天子与之诸侯;大夫能荐人于诸侯,不能使诸侯与之大夫。昔者尧荐舜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故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

曰:“敢问荐之于天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如何?”

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天与之,人与之,故曰: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而居尧之宫,逼尧之子,是篡也,非天与也。《太誓》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此之谓也。”

“译文”

万章说:“尧把天下交给了舜,有这回事吗?”

孟子说:“没有。天子不能把天下交给别人。”

万章问:“那么舜拥有天下,是谁给他的呢?”

孟子说:“天给他的。”

万章又问:“天给他的,是用言辞恳切叮嘱他的吗?”

孟子说:“不是。天不说话,只是用行为和事实向他表示出来罢了。”

万章说:“用行为与事实表示,是怎样的呢?”

孟子说:“天子能向天推荐人,但不能叫天把天下交给他;(正如)诸侯能向天子推荐人,但不能叫天子让他做诸侯;大夫能向诸侯推荐人,但不能叫诸侯让他做大夫。从前尧把舜推荐给天,天接受了他;公布给百姓,百姓接受了他。所以说,天不说话,只用行为和事实表示出来罢了。”

万章说:“请问把他推荐给天而天接受了他,把他公布给百姓而百姓接受了他,是怎么样的呢?”

孟子说:“让他主持祭祀,所有神灵都来享用,这就是天接受他了;让他主持政事,政事治理得好,百姓对他很满意,这就是百姓接受他了。天交给他,人交给他,所以说:天子不能把天下交给人。舜辅助尧一共二十八年,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决定的,是天意。尧去世,三年丧事完毕之后,舜为避让尧的儿子到南河以南去了。天下诸侯朝见,不到尧的儿子那儿而到舜那儿;打官司的人,不到尧的儿子那儿而到舜那儿;歌功颂德的人,不歌颂尧的儿子而歌颂舜;所以说,这是天意。这样,舜才回到京城,登上了天子职位;如果占据了尧的宫室,逼走尧的儿子,那就是篡夺,不是天给他天子之位了。《太誓》中说:‘天所看见的就来自于百姓所看见的,天所听见的就来自于百姓所听见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万章问曰:“人有言:‘至于禹而德衰,不传于贤而传于子。’有诸?”

孟子曰:否,不然也。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昔者舜荐禹于天,十有七年,舜崩。三年之丧毕,禹避舜之子于阳城。天下之民从之,若尧崩之后不从尧之子而从舜也。禹荐益于天,七年,禹崩,三年之丧毕,益避禹之子于箕山之阴。朝觐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丹朱之不肖,舜之子亦不肖。舜之相尧,禹之相舜也,历年多,施泽于民久。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益之相禹也,历年少,施泽于民未久。舜、禹、益相去久远,其子之贤不肖,皆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荐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继世以有天下,天之所废,必若桀、纣者也,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伊尹相汤以王于天下,汤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三年,太甲悔过,自怨自艾,于桐处仁迁义,三年,以听伊尹之训己也,复归于亳。周公之不有天下,犹益之于夏、伊尹之于殷也。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译文”

万章问道:“有人说:‘到了禹的时候,道德就衰败了,不把天子位传给贤人却传给儿子。’有这事吗?”

孟子说:没有,不是这么回事。天要把天子位传给贤人,就传给贤人;天要把天子位传给君王的儿子,就传给君王的儿子。从前舜把禹推荐给天,十七年后,舜去世。三年守丧完毕,禹到阳城去避让舜的儿子。天下的百姓追随他,就像尧死后他们不追随尧的儿子而追随舜一样。禹把益推荐给天,七年之后,禹去世。三年守丧完毕,益到箕山北面避让禹的儿子。朝见、打官司的人不到益那儿却跑到启那儿,说:‘他是我们君王的儿子。’歌功颂德的人不歌颂益却歌颂启,说:‘他是我们君王的儿子。’尧的儿子丹朱不贤能,舜的儿子也不贤能。舜辅佐尧,禹辅佐舜,经历的年份多,给百姓施恩惠的时间长。启很贤明,能虔诚地继承禹的传统。益辅佐禹,经历的年份少,给百姓施恩惠的时间短。舜、禹、益三人相距时间的长与不长,他们的儿子贤与不贤,都是天安排的,不是人所能决定的。没有谁去做却自然做到了,是天意;没有谁去招请却自然来到了,是命运。

“一个平民百姓却拥有天下,一定有像舜和禹一样的道德,而且还要有天子的推荐,所以孔子就没能拥有天下。世袭拥有天下,天要废弃他们,一定是像桀、纣那样残暴,所以益、伊尹、周公(由于没有碰上桀、纣那样该废弃的暴君,)也没能拥有天下。伊尹辅佐汤征服了天下。汤死后,太丁还没有被立为天子就死了,外丙当了两年天子,仲壬当了四年天子。太甲即位之后破坏了汤的法典,伊尹就把他放逐到桐去。三年后,太甲悔过了。他懊恨自己的错误,自己加以改正,在桐那地方讲求仁义;又过了三年,因为完全听取了伊尹对他的训导,就重新回到亳都当天子。周公没能拥有天下,犹如益在夏朝、伊尹在商朝没能拥有天下一样。孔子说:‘唐尧、虞舜实行了禅让制,夏、商、周三代实行世袭制,其中道理都是一样的。’”

万章问曰:“人有言,‘伊尹以割烹要汤’,有诸?”

孟子曰:“否,不然。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汤使人以币聘之,嚣嚣然曰:‘我何以汤之聘币为哉?我岂若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哉?’汤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于吾身亲见之哉?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故就汤而说之以伐夏救民。吾未闻枉己而正人者也,况辱己以正天下者乎!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吾闻其以尧舜之道要汤,未闻以割烹也。《伊训》曰:‘天诛造攻自牧宫,朕载自亳。’”

“译文”

万章问道:“有人说:‘伊尹通过当厨子切肉做菜以求得汤的赏识。’有这回事吗?”

孟子说:没有,不是这么回事。伊尹在有莘国的田野上耕作,而喜好尧舜之道。如果不合道义,即使把天下给他当俸禄,他也不屑一顾;即使拴着四千匹马,他也不看一眼。如果不合道义,即使最小的东西也不给别人,即使最小的东西也不要别人的。汤派人带着礼品去聘请他,他却毫不在乎地说:‘我要汤的聘礼干什么?哪里比得上我这样处在田野间,因此能以尧舜之道为乐呢?’汤多次派人再去聘请他,他终于完全改变了主意,说:‘我与其处在田野间,因此以尧舜之道自得其乐,何不促使这个君王成为尧舜一样的君王呢?何不使这里的百姓成为尧舜时代一样的百姓呢?何不让我亲眼看到尧舜盛世再现呢?天创造人类,让先认识事物的人唤醒后认识事物的人,让先认清事理的人唤醒后认清事理的人。我,是上天创造的人当中先认清事理的人;我要用这尧舜之道唤醒现在的百姓。我不唤醒他们,还有谁呢?’伊尹心想,天下的人民,只要有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没有受到像尧舜所施的恩惠,就好比是自己把他们推进深沟里去一样。他就这样把天下的重担挑在自己的肩上,所以到汤那里劝说汤攻伐夏桀来解救百姓。

“我没有听说过自己不正直却能矫正别人的,更不用说屈辱自己来使天下走正道了。圣人的举动本是不相同的,有的疏远君王,有的接近君王,有的离开君王,有的不离开君王,总之是要使自身清清白白罢了。我只听说过伊尹用尧舜之道要求汤,却没有听说通过切肉做菜来求得赏识。《伊训》中说:‘上天讨伐夏桀,开始是来自夏桀自身,我只是从亳都开始谋划。’”

万章问曰:“或谓孔子于卫主痈疽,于齐主侍人瘠环,有诸乎?”

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于卫主颜雠由。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弥子谓子路曰:‘孔子主我,卫卿可得也。’子路以告。孔子曰:‘有命。’孔子进以礼,退以义,得之不得曰‘有命’。而主痈疽与侍人瘠环,是无义无命也。孔子不悦于鲁卫,遭宋桓司马将要而杀之,微服而过宋。是时孔子当,主司城贞子,为陈侯周臣。吾闻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若孔子主痈疽与侍人瘠环,何以为孔子?”

“译文”

万章问道:“有人说孔子在卫国时住在痈疽家,在齐国时住在太监瘠环家,有这回事吗?”

孟子说:“没有,不是这么回事。那是喜欢生事的人造的谣。在卫国时,是住在颜雠由家。弥子的妻子与子路的妻子是姐妹。弥子对子路说:‘孔子如果住在我家,就可以得到卫国卿相的地位。’子路把这话告诉了孔子。孔子说:‘命运决定一切。’孔子依礼规进,据道义退,能不能得到官位都说是命运决定一切。如果他住在痈疽或宦官瘠环的家里,那就既不讲道义,也不顾命运了。孔子不乐意在鲁国和卫国待下去,又碰到宋国的桓司马打算拦截杀害他,只好乔装打扮经过宋国。这时孔子的命运正处在困境中,就住在司城贞子家,当陈侯周的臣子。我听说,观察朝廷近臣,要根据他所接待的客人;观察外来远臣,要根据他所寄居的主人。如果孔子把痈疽和宦官瘠环作为主人,怎么能做孔子呢?”

万章问曰:“或曰:‘百里奚自鬻于秦养牲者,五羊之皮,食牛,以要秦穆公。’信乎?”

孟子曰:“否,不然。好事者为之也。百里奚,虞人也。晋人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百里奚不谏。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秦,年已七十矣,曾不知以食牛干秦穆公之为污也,可谓智乎?不可谏而不谏,可谓不智乎?知虞公之将亡而先去之,不可谓不智也。时举于秦,知穆公之可与有行也而相之,可谓不智乎?相秦而显其君于天下,可传于后世,不贤而能之乎?自鬻以成其君,乡党自好者不为,而谓贤者为之乎?”

“译文”

万章问道:“有人说:‘百里奚以五张羊皮的代价把自己卖给秦国养牲口的人,替他做养牛的活儿,以便向秦穆公要求当官。’这话当真?”

孟子说:“不,不是这么回事儿。这是喜欢生事的人捏造的。百里奚,是虞国人。晋国人用垂棘产的璧玉和屈地产的名马为代价,向虞国借路去攻打虢国。宫之奇劝谏虞国国君,百里奚却不劝谏。他知道虞公不可劝谏就离去了,到了秦国,年纪已经七十了,居然不明白以养牛人身份向秦穆公求取禄位是耻辱的,这能说是聪明吗?但他预知不可劝谏就不谏,这能说是不聪明吗?知道虞公将要灭亡就自己先离开了他,这又不能说是不聪明?当他在秦国被举用时,知道可以跟穆公有作为就辅佐他,这能说是不聪明吗?辅佐秦国结果使他的国君闻名天下,可以传到后世,不贤能的话能办到这事儿吗?卖掉自己来成全他的君王,洁身自爱的一般乡里人也不会干这蠢事,难道说贤能的人会干这事吗?”

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

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

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

“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

“译文”

孟子说:伯夷,眼睛不看邪恶的颜色,耳朵不听邪恶的声音。不是自己认可的君王不服事,不是自己认可的百姓不使唤。天下太平就当官,天下混乱就隐退。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蛮民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去居住。他认为,与乡俗的人打交道,就好比穿戴着上朝用的衣帽坐在污浊的烂泥和炭灰上一样。在纣的时候,他住在北海海滨,等待天下的清明。所以听到伯夷风节的人,贪婪的人也会变得廉洁起来,懦弱的人也会产生自立的志向。

伊尹说:‘哪一个君王不可服事?哪一个百姓不可使唤?’他天下太平时当官,混乱时也当官。他说:‘上天降生这些百姓,让先认识事物的人唤醒后认识事物的人,让先认清事理的人唤醒后认清事理的人。我,是上天创造的人当中先认清事理的人,我将要用尧舜之道唤醒这些百姓。’他心想,天下的人民中只要有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没有受到像尧舜所施予的恩惠,就好比是自己把他们推进深沟里去一样,他就是这样把天下的重担挑在自己的肩上。

柳下惠,不因为服侍做坏事的国君而觉得羞耻,也不因为职务低微而感到卑贱。被举荐当了官,不隐藏自己的才干,但一定按自己的原则办事;不能被举荐当官也不怨恨,处境困苦也不忧愁。与乡俗的人相处,怡然自得以至舍不得离开。他说:‘你是你,我是我,即使你在我身边赤身裸体,但哪能就玷污了我呢?’所以听到柳下惠风节的人,心地狭隘的人也变得宽广起来,浅薄的人也变得敦厚起来。

“孔子离开齐国,等不及煮饭,带了淘过的米就走;离开鲁国,却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祖国的态度。’可以马上走就马上走,可以长久干就长久干,可以不当官就不当官,可以当官就当官,这就是孔子。”

孟子又说:“伯夷是圣人中清高的人,伊尹是圣人中负责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中随和的人,孔子是圣人中识时务的人。孔子叫作集大成。所谓集大成,犹如奏乐最先撞钟而最后敲击玉磬收尾。钟声,就是旋律条理的开始;磬声,就是旋律条理的终结。条理的开始,靠智在起作用;终结条理,得靠圣起作用。智,好比技巧;圣,好比力量。犹如在百步之外射箭,射到,是你的力量;射中,就不是你的力量。”

北宫问曰:“周室班爵禄也,如之何?”

孟子曰:“其详不可得闻也,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然而轲也尝闻其略也。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君一位,卿一位,大夫一位,上士一位,中士一位,下士一位,凡六等。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凡四等。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大夫受地视伯,元士受地视子、男。大国地方百里,君十卿禄,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民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次国地方七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三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小国地方五十里,君十卿禄,卿禄二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也。耕者之所获,一夫百亩。百亩之粪,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

“译文”

北宫锜问道:“周朝规定的官爵和俸禄等级制度是怎样的呢?”

孟子说:“详细的情况已不可能了解了,诸侯怕这些制度对自己有坏处,就都把这些文献毁去了;但是我也曾听说过大略的情况。天子一级,公一级,侯一级,伯一级,子、男同一级,共分五个等级。君一级,卿一级,大夫一级,上士一级,中士一级,下士一级,共分六个等级。天子的领地,方圆千里;公、侯都是方圆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共分四个等级。领地不够五十里的,不直接与天子联系,附属于诸侯,叫做附庸。天子的卿相授给领地比照侯,大夫授给领地比照伯,上士授领地比照子、男。大国领地方圆百里,国君的俸禄十倍于卿,卿的俸禄四倍于大夫,大夫是上士的一倍,上士是中士的一倍,中士是下士的一倍,下士与在官府当差的百姓相同,所得的俸禄要足够抵过他们耕种收入。次一等的国家领地方圆七十里,国君的俸禄是卿的十倍,卿的俸禄亦是大夫的三倍,大夫是上士的一倍,上士是中士的一倍,中士是下士的一倍,下士与在官府当差的百姓相同,俸禄要足够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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