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她没有去美国。”霍心遥皱着眉想了想，宋兮然为了炒作自己，故意在机场出现误导媒体也不稀奇。

要是她去了美国被同事发现，早就吵得翻了天了，哪会静悄悄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就出大事了。”殷青青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是一直是许冉的粉丝吗？所以认得许冉父亲的脸，我看见报纸上的照片，站在宋兮然前面的人，是许冉的父亲。”

霍心遥不由得愣住了，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许冉父亲的事，包括殷青青，殷青青这个铁粉能察觉得出，难保其他铁粉看不出。

“你……什么意思？”她试探性地反问殷青青。

“我的意思是，宋兮然要么真是许冉的女朋友，连家长都认可了，要不然，就是她跟许冉的父亲有一腿，不然为什么会一前一后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再说了，许冉的父亲是戏剧学院的副校长，他妈妈又是国家小提琴一级演奏师，他们家跟娱乐圈总得有点关系，宋兮然她为了往上爬……”

殷青青很聪明，是真的很聪明，而世上有很多像她一样聪明的人。

“别说了。”她立刻打断殷青青的话，紧张地问她，“你这些话没跟别人说过吧？”

“当然没有。”殷青青察觉出事情似乎真的不太对，小声地回问霍心遥，“我该不会是猜对了吧？宋兮然真这么不要脸吗？”

“她做的不要脸的事情还有更多，也不止这么一件两件。”霍心遥有些哭笑不得，立刻到楼下去找许冉。

庄暮正在跟他一句话一句话地敲定怎么回答记者可能问出的那些刁钻问题，她一进门，立刻低声朝许冉道，“先停一下，许冉，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你爸上个礼拜在哪里？”

许冉的脸色有些不对了，定定地看着她，隔了几秒掏出手机，走到浴室打电话。

“他带学生出国交流去了，昨天才回来。”过了一两分钟，许冉黑着脸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沉声回答她。

还真是她高估了宋兮然，她以为她在机场出现是在跟媒体使障眼法，原来她是为了跟许冉的父亲一起出国旅游过二人世界！

“现在不是瞒着庄总的时候。”她朝一脸茫然的庄暮瞟了一眼，“我一定得告诉你们，宋兮然上个礼拜也被拍到在机场办理登机手续，你爸站在她前面，跟她一起。”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许冉肯定已经明白了，而话说到这个份上，庄暮也肯定能懂。

“宋兮然真没跟你交往吗？我以为你是在骗我！”庄暮吃惊地来回扫了他们一眼，“许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爸跟宋兮然一起？”

他回想起之前许冉的父亲跟他一起吃过饭，当时在他面前提及这一代的新生演员中，宋兮然算是不错的，其他几个跟他们一起吃饭的也一起推荐了宋兮然，当时他是卖他们一个人情，而宋兮然的拍摄效果也还算差强人意，他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可笑的是，他庄暮竟然也有神不知鬼不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他一直在卖许冉父亲的人情，因为他想捧许冉，许冉父亲人脉又广，这么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一个长者，亏他一直敬重他。

他作为娱乐公司的总裁，其实对这些肮脏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虽然说起来，他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以为他公司的艺人，都是靠推荐上来的，比别家的艺人实力要强，没有蒙混过关进了他的公司的。

可仔细想起来，当初他们提及宋兮然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知道这是谁，想不起她的脸，也就是底下的人瞒着他在暗箱操作，宋兮然跟公司签约他一点都不知情，他以前在南方，总有顾及不上的时候。

他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看着沉默不语的许冉，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你们去把宋兮然开始出道直到今天的信息全都带过来，立刻，马上。对，包括是否出过台这类所有的负面信息。”

霍心遥听着庄暮打电话，紧咬着下唇看着脸色灰暗的许冉，暗暗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了，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怎么继续帮许冉瞒下去？她本来是想一个人替许冉出头，不牵连到他。

现在只求今天前来采访的记者没有一个人能发觉出照片上的异常。

庄暮打完电话，似乎想跟霍心遥说些什么，然而又觉得没有问她的必要了，很显然，霍心遥早就知道这中间的猫腻。

“你们真是好啊。”半晌，他忍不住勾起唇冷笑了一声，“霍心遥，你是经纪人，有权替你的艺人隐瞒消息，但是这么严重的事，你就不能跟你的老板单独提前打声招呼吗？假如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而记者又问到许冉父亲的事，你们要怎么收场？”

“对不起。”霍心遥低着头轻声道歉，“我只是想这件事能瞒多久是多久，没想到宋兮然会这么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和隐私。”

“幸亏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庄暮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冷眼瞟着许冉，“今天不管会发生什么事，许冉，你父亲都得自己承担后果，保你还是宋兮然，你最好自己和他商量一下，但是我们公司这里，最坏的结果，就是和宋兮然解约。”

最后一句话，让霍心遥惊愕地一时脑子没能转过来。

“不行。”许冉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立刻出声反对。

“不是公司的股东，一个单纯的艺人，只有听从公司安排的份，没有让你决定事情走向的权力。”庄暮说话间倚上沙发靠背，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看着许冉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霍心遥实在忍不住，急忙替许冉辩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解约之后宋兮然会怎样？她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承认和许冉父亲在一起，或者是诬蔑我们公司？”

“她诬蔑倒是无所谓，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公司公关不是吃白饭的，我也能保证许冉的事业不受到冲击，但是这对许冉父亲会产生什么后果，抱歉，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庄暮是什么脾气她当然清楚，他能说出这种话，就完全能做得出来，谁劝都没用，包括林烟。

她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庄暮看了许久，他却假装看不见，没有庄暮，她即使有再多办法也使不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解约就解约吧。”半晌，她轻声答了一句，“无所谓，反正宋兮然早晚都会被我逼走，现在只不过提前了一步而已。”

不过就是破罐子破摔，宋兮然离开星耀还是要混下去的，她不信宋兮然会把自己逼进绝境，就当是赌一把。

庄暮要的宋兮然的资料很快就送了过来，庄暮要查，底下的人不敢再蒙混过关，资料里几乎把宋兮然的老底全揭了出来。

她在许冉父亲所在的学校念大学时，分数不够上戏剧专业，是芭蕾舞专业，但是这个女生工于心计，上大一的时候就靠着戏剧专业的学生拉关系，在B城有名的会所挂着牌子。

一开始是几千块一晚上，后来接拍了一两个小广告和杂志担当，请老师吃饭陪睡，出席了几个还算重要的晚会，名气渐渐上来了，价格往上翻了几番，号称是会所里的几大名媛之一，渐渐开始不出台，只有碰到合她胃口的能让她往上爬的人她才愿意陪。

在许冉的父亲介绍她进星耀公司之前，她不叫宋兮然，而是叫宋娟。

换个名字，擦去满脸的浓妆，又有背景雄厚的许校长替她打掩护，她就这么爬了上来。

而宋兮然这人真的是相当谨慎，暗地里做什么从不让身边的人知道，早就在出名之前就不怎么出台，所以没人把之前那个稚嫩的外围女，跟现在这个光鲜的二线女明星联系起来。

“告诉原总，立刻让宋兮然回公司，签订解约合同，就说从上个月宋兮然私下里接戏就已经开始筹备解约的事项，因为宋兮然一次次地触及公司底线，公司已经无法容忍。”

庄暮看着手里的资料，神情越发的冷漠，“还有，通知公关部门，立刻酌情把宋兮然的出道之前的黑料曝光一些出去，出台和改名的事，先不要曝光。”

庄暮做事，素来都是雷厉风行，而他留了这一手，想必不是因为怜悯宋兮然。

霍心遥稍微一动脑子就明白了，庄暮虽然对许冉这件事很生气，但还是留了些把柄用来威胁宋兮然，以防她把事情闹得更大，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软，对于许冉。

“总裁。”而许冉也不是傻的，听庄暮这么吩咐，一直没有做声的他忍不住开口叫了庄暮一声。

“你的家事与我无关，但以后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再出现这种失误，许冉，你应该知道公司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当初你来星耀拍的第一部戏，投入资本就有八千多万。”

庄暮边说边站了起来，“还有半个多小时，你先休息一会儿。至于你父亲这张照片该怎么解释，你跟霍心遥商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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