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任福寿头发做酱油 任少颜校园遭暴力

几杯酒下肚，我和小胡子任福寿算是初步建立了信任。

后来，任福寿又来流行线理发店收过头发，我便请他吃了几次盒饭，吃饭时给他买个小瓶江城大曲，任福寿美滋滋地喝几口，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仿佛莫过于此。不过任他对头发的用途始终闭口不提，说几句便扯到在江城二中读书的儿子身上了。

江城中心医院急诊科有个男护士叫做任天庭，是我的校友。我便问任福寿：“你们家有没有叫做任天庭的亲戚？”

任福寿说道：“没有。任天堂游戏机我倒是听过，我儿子一直想买一台，那玩意儿买回来了还怎么学习，我就没答应买。我儿子学习用功，周末都不回家，在学校里自习。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所有的家长提起自家读书争气的子女，估计都是这般心情。

几番交流之后，任福寿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知道你想打听些什么，收购这些头发说有很多用途，其中之一就是做酱油，我只能说在这么多，中间流通生产销售回收这些环节我也不清楚，就算清楚的话，我也不能乱说，我还得在这圈子里混不是。”

我表示理解，说道：“我懂。有缘千里来相会，像是一场不容易。你家孩子如果要找家教的话，还是可以联系我，低于市场价，便宜的。我初中语数外还过得去。”

任福寿大笑道：“好书好说。我知道，干这个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损阴德。我给你一个号码吧，他是这一行的老江湖了。你们去找他吧，别提我的名字就行。”

这个人姓袁，叫做袁南洋，估计祖辈去过南洋那边。我把信息告诉王锦嫦。

王锦嫦说道：“这个新闻我来跟吧，你已经帮了很多忙啦，你先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说道：“有需要帮助的随时说啊。”

王锦嫦做了很多调查工作。原来用头发做酱油，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但是为了暴利，一些不法厂家和个人小作坊违法生产。以前头发酱油比较多，现在变得比较少了。

发生丝谷减肥茶事件之后，江东省对食品安全的管理严格了数倍。

酱油的原料原来是黄豆，黄豆里大约有40%的蛋白质，而蛋白质是由小分子氨基酸构成的多肽链，酱油的主要成分就是某些氨基酸和多肽链。

酱油的核心技术就是大豆经过发酵水解出酱油氨基酸“谷氨酸”。根据这个原理，所有蛋白质含量丰富的原料都可以用来制作酱油。

人的头发中同样如此，简单的分解之后就能提取氨基酸。但是头发做的氨基酸母液中汗多有多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我们跟从任福寿时深有体会，那些头发上面什么恶心的垃圾都有。原则上毛发水只能用于工业，但是总有很多赚黑心钱的人用来制作酱油。一方面是金钱的诱惑，一方面也跟有关部门的监管不力有关。

王锦嫦作为一个称职的记者，锲而不舍地联系头发大贩子袁南洋，用购买氨基酸的理由和袁南洋联系。袁南洋十分警觉，电话里与王锦嫦聊得欢，但是始终不肯与王锦嫦见面。王锦嫦曲线救国，又去和大胡子任福寿联络感情，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虽然目前没有谈成生意，但是王锦嫦还是有些收获。这袁南洋能量非常大，东北的头发都从他手中走，一个月的成交量高达100多吨。听起来十分吓人，这么多烂头发，市面上该有多少头发酱油啊。

后来王锦嫦总算见到袁南洋了。飞龙城新城区的那个仓库就是袁南洋的。王锦嫦请他和几个员工吃了顿饭，加深感情，说除了按市面价购买氨基酸之外，还额外给袁南洋提供回扣。

王锦嫦为了这个报道真是拼了。据说还要跑到河北去参观他们的毛发中转基地。

我劝阻到：“孤身一人跑那里去很危险啊，曝光出来就破了别人财路，那可是深仇大恨啊。”

王锦嫦诡秘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我见过老神棍徐显灵的，他教过我几招。”

我说道：“你一个人啊？”

王锦嫦说道：“我才没那么笨，像我这样的美少女孤身一人探险，这不是作死么？我和我的主编大人一起去。”

我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啊。”

我去江汉火车站送王锦嫦和她的主编，一个举止优雅但是眼神犀利的中年男子上火车。回到中心医院的急诊科，找任天庭说药物试验项目的事情。这次的药物试验的面向人群是糖尿病患者，糖尿病是常发病，我国的糖尿病病人有一亿多，是个恐怖的数字。

来到任天庭的科室，发现清洁工正在拖地，地上隐隐约约有血迹。

身上带血的急诊病人多了去，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任天庭正在写他的护理记录，见我来了便说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疯狂啊，把同班同学打到送来急诊。”

我问到：“太夸张了吧。他们家长不得心疼死。”

任天庭说道：“那肯定的。小朋友送到医院的时候，鲍老师检查发现他脾脏破裂了，向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做了两次手术，小朋友的脾脏被摘除了，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额回来。”

我惊讶道：“脾没了啊？那地上这些血是？”

任天庭说道：“这是做销售的喝多了吐了血。真拼命。”

我脑海中涌现处王锦嫦的身影。我说道：“这个做销售的病人是不是姓谢？”

任天庭说道：“是啊，还是咱们学校的校友。幸好当年我没有转行去做销售。”

我说道：“做销售不一定要这么喝吧。”

任天庭耸耸肩。

我找了一个空地方核对研究病例，听到任天庭呵斥的声音：“这里不能喝酒！”这才闻到一股江城大曲特有的香味。我望过去，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小胡子任福寿。他尴尬地把小瓶装江城大曲揣回口袋里。我跑过去问道：“任大叔，咋啦？”

任天庭说道：“老胡这么客气干啥，喊哥就行了，不用喊叔。”

我说道：“我喊的他。”

任天庭小声说道：“我刚才说的小朋友就是他的孩子。”

任福寿看到我，叹了口气，说道：“孩子真是命苦。”

我说道：“你家小孩子不像是惹是生非的人，怎么搞成这样子。”

任福寿瞅了任天庭一眼，从口袋里摸出小瓶装江城大曲，抿了一口，说道：“我家小孩子平常周末都在学校，每月才回来一次，前天晚上回来后，把书包一扔，就躺在床上睡觉，喊他吃饭也不应，到了晚上六点多的，说肚子痛，我们担心是阑尾炎，连忙送到医院来。在车上我们发现他额头上有伤，就问怎么回事儿，这才晓得被人被人打了。星期五下午放学出门，有一个社会青年拦住他的路，二话不说就把我孩子打了一顿。我家任少颜从来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啊。就这几天医药费就花了我四万多块。唉。”

我安慰说道：“孩子没事儿就好。得抓住真凶。”

任福寿说道：“我已经报警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有困难找警察。”

他的孩子任少颜本来应该住进肝胆胰腺科，但是病房满了，暂时还住在急诊科。任福寿跟我们抱怨了几句，便回到病房看他儿子，床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任福寿说道：“你回去吧，今天我来守。”

这女人便是五谷醋厂赶我们走的中年女人。很明显，她的心思都在病床上的儿子身上，没有注意到我。

我观察到任少颜脸上有几处红肿，但是不明显，要仔细看才能看到。

任少颜醒了。

任福寿说道：“孩子，难受么？”

任少颜嘴巴很干，嘴唇边都起了皮，说道：“爸，没事儿。”

任福寿还想说些什么，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在旁边插嘴道：“你在学校有没有得罪过谁？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同学报复你。”

任福寿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眼泪说道：“儿子，大胆说，爸爸跟你做主。”

任少颜扯了扯嘴角，说道：“肯定是史胖子叫人打的我。”

任福寿问道：“不要乱给同学取外号。史胖子是谁？他为什么打你？”

任少颜小声说道：“史胖子是我同桌，他嫉妒我成绩比他好，总是找我麻烦，在背后骂我，说我坏话，故意在我作业本上乱涂乱画。我忍了很久了，前天他感冒了，故意往我这边咳嗽吐痰打喷嚏，我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他妈妈离婚了，我就说他没妈妈。他就去找社会上的人打我。”

任福寿摸着孩子的脸说道：“这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

说话间，江岸区公安分局的人来了，和任家父子做调查，警察说第二天到学校去询问史胖子。

我也跟着去了。

警察在任少颜史胖子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等着史胖子。

史胖子一看到有警察，差点吓尿了裤子，如实招供。那个社会青年的确是他找的，向社会青年支付了两百块的劳动报酬，竟然还签了合同，一式两份，合同上要求乙方把任少颜打到住院。

乙方敬业地完成了任务。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社会青年其实只有十五岁，个儿长得挺高，一米七五。这人算是熟人了，是流行线理发店老板的学徒，名字叫做秦春秋，曾经故意杀人，因为犯罪时未满十六岁，免于刑事处罚，只是罚了监护人的一笔钱就放出来了。

史胖子和秦春秋都未成年，只能给与批评教育，让史胖子家赔偿医药费。

任少颜这一顿揍算是白挨了。

任福寿只能自认倒霉。

班主任说道：“史书你回去吧，放学后去医院给任少颜赔礼道歉。”

史胖子噘着嘴，满脸的不情愿。

这时候一个缺门牙的学生跑进来扯着嗓子大喊道：“老师，唐璐和费梦打起来了，都出血啦！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