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枕边风

而在国子监祭酒的府邸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正妻安氏与她夫君的关系与其说是相敬如宾，倒不如说是形同陌路。平日里，安氏根本见不到国子监祭酒一面，就更别现在去跟自家老爷提建议，让他改换派别，投靠柳家了。安氏倒是没有王氏想得深远，也没有卢氏那份儿眼力价，只是她真的很想买到养颜去皱膏，也许她用了便能得到夫君的青睐呢。好吧，这么多年了，其实她也差不多死心了，但就算不是为了争宠，女人对于变美还是毫无抵抗力的。

因此，思来想去，安氏还是转身去了一处别院，虽是偏院，却装潢精致，可以想见这院落主人在这后宅绝对是备受宠爱，拥有一定话语权的。

安氏来的时候，孙媚儿正在十分悠闲地吃水果，见到安氏，孙媚儿露出一丝诧异，也不起身行礼，面色坦然地招呼道：“姐姐来了，这边坐吧。”安氏对此也没有多少恼怒的情绪，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她虽然明面上是这后院的女主人，却更像是一个隐形人，夫君不见她，妾室们也当她可有可无。

不过因为这种原因，安氏倒是意外地和国子监祭酒的宠妾孙媚儿关系和睦，算不上朋友，也是打得上一声招呼的存在。国子监祭酒态度明确，安氏绝无争宠可能，而安氏也态度平和，对于宠妾并不刁难，孙媚儿日子过得舒坦，对于名分和掌家权都没有野心，双方没有利益冲突，便也能心平气和地相处。

“姐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有什么事需要我啊？”孙媚儿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姿态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媚而不俗的魅力来，的确是人如其名，也怪不得国子监祭酒对她特别宠爱。

安氏也不拐弯抹角：“你听过养颜去皱膏吗？玄花阁的新品，使用效果特别好，能消除眼角细纹，看上去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孙媚儿整日窝在府里，再加上这养颜去皱膏一直是针对正室的，她倒是真的不太清楚：“姐姐是来推销的？”

安氏继续说：“这玄花阁是太子妃一派的，所以，吴海含派的夫人小姐都不能购买。”

关于柳花溟和吴侧妃那点斗争，孙媚儿倒是清楚，毕竟国子监祭酒十分宠爱她，朝堂上的事情在床笫之间也难免谈上几句：“姐姐希望我劝老爷改投柳家？”

安氏点头：“是。这个养颜去皱膏只卖给正室，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买。”

孙媚儿笑了笑：“只卖给正室？这个柳花溟倒是个妙人儿。行，我答应你了，我会好好给老爷吹吹枕边风的。”

安氏目的达成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却说吴侧妃回到太子府后又想了许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除掉柳花溟，眼见天要黑了，她才暂时放下这件事，询问道：“太子殿下今夜歇在何处？”

早就等在一旁的梧桐连忙回答：“奴婢问过了，太子殿下一会儿就来。”

吴侧妃这才露出笑容：“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梧桐应“是”，并且赶紧抓住机会拍马屁：“娘娘刚才啊，何必多次一问呢？太子殿下不来水云居还能去哪啊？毕竟娘娘才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太子殿下要不是公务繁忙，想必一下早朝就要直接过来了。”

这话吴侧妃自然爱听：“梧桐，你可越来越会说话了。”

梧桐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恭敬，神色也更加真诚：“奴婢嘴笨，只是会说些实话罢了。”

而慕容玄毅的确没过多久就到了水云居，吴侧妃今日白天那点儿火气在见到慕容玄毅那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纵然那些人现在得意又如何，太子殿下如此宠爱她，成为太子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这些得罪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玄毅知晓了玄花阁的事情，有心想要补偿吴侧妃，第二天晚上，慕容玄毅竟然又出现在了水云居，吴侧妃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容：“殿下，您来啦？”

毕竟之前慕容玄毅对她的宠爱和痴迷只是体现在隔三差五就宿在水云居，且一要便是一整晚，其余时候太子殿下似乎都是歇在书房的，从没出现过连续两晚都歇在水云居的情况，这是不是代表着太子殿下如今对自己更加宠爱了？也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能取代柳花溟成为正妃了？吴侧妃只是想着就觉得兴奋极了。

慕容玄毅仍旧神色冷淡地点头，吴侧妃也不在乎，毕竟一会儿到了床上太子殿下可是一点都不冷淡，一想到这儿，吴侧妃的脸更是红了起来，只觉得身子也一阵滚烫。

水云居这边一室旖旎，望月阁却是静谧无声药香缥缈。

似乎无论外面发生何种纷乱，望月阁都是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柳花溟仍旧足不出户，望月阁也总是大门紧闭，这让想要窥探一二的人们只能从一包接着一包送进去的药材中推测太子妃病情不容乐观。

而吴侧妃显然被太子殿下连续留宿这个事实平添了不少底气，因此吴侧妃一起床就对梧桐吩咐：“传令下去，断了望月阁的所有用度。”吴侧妃想通了，虽然自己没勇气直接下手杀了柳花溟，却可以断了她的用度，这样她没钱买药，是不是就很快病死了？而梧桐楞了一下，立刻便下去执行命令了，虽然她和望月阁没打过什么交道，可是她现在是吴侧妃船上的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吴侧妃混得好她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因此，梧桐对望月阁要倒霉的事可是相当乐见其成的。

于是这天雨兰如同往常一般去厨房取早餐，就见到厨房的掌事趾高气昂地说：“早餐啊，没了没了。”

雨兰十分不解，各个院子的早餐都是有数的：“怎么会没了？”

掌事对于有机会奚落望月阁的大丫鬟十分雀跃：“我说没了就是没了。今后你也不用再来了。侧妃娘娘吩咐了，从今天以后，厨房不会再准备望月阁的早餐了。”

雨兰顿时十分火大，但看着厨房掌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便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转身回了望月阁。

第463章太子行踪

而另一边，因为已经是腊月中旬了，望月阁自然也要准备新年所需要的东西和新衣，雨琴便去了公中领取。接待雨琴的倒是个平时与雨琴关系不错的，因为曾经受过柳花溟些恩惠，也一直颇为照顾望月阁的人，只是往常每每见到雨琴便笑着打招呼的人，如今却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雨琴便关切了一句：“大力，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大力猛地一抬头，显然刚才太过出神，竟然没注意到雨琴的到来：“雨琴，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雨琴便也说起正事：“我来取过年要准备的东西。”

大力叹了口气，摇摇头：“吴侧妃刚吩咐下来，望月阁以后领不到东西了。”

雨琴闻言有些错愕，没想到吴侧妃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简直欺人太甚。”

大力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要不，你先把东西取回去，帐面我再想办法。”

雨琴摇头拒绝：“那怎么行，吴侧妃一定会怪罪你的。”

大力咬了咬牙：“当初要不是太子妃娘娘借给我银子，我老母亲就病死了，如此大恩，大力不能不报！”

雨琴笑了笑：“不用，我回去禀告娘娘吧。你别做傻事。”

大力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她，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吗？”

雨琴怔了一下，虽然大力算是比较可以信赖的人，却也不宜多说，只能模棱两可道：“娘娘的确身体抱恙。”

大力也不再多问，只是再三强调有需要就来找他。雨琴应了一声，回了望月阁。

雨兰和雨琴差不多是前后脚回来的，雨兰刚愤愤不平地把事情说完，雨琴便也空着手回来了，吴侧妃的目的也就再明显不过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柳花溟只是笑笑，让雨琴安慰一下炸了毛的雨兰。

而慕容玄毅连续两晚留宿水云居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柳花溟，柳花溟想了想，虽然很想跟慕容玄毅赌气，却还是忍不住心软，怕他身体吃不消，最后命人去给慕容玄毅送了补汤。

慕容玄毅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见到柳花溟命人送来的补汤，半点不作疑地一饮而尽就风风火火来了望月阁，正碰上安抚完雨兰的雨琴：“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慕容玄毅沉默了一瞬才语气听不出喜怒地说：“我来看看太子妃。”

雨琴刚要进去通报，香冬就推门而出了：“太子殿下，实在抱歉，娘娘刚刚睡下了。”

慕容玄毅知道这是柳花溟拒绝见自己，虽然心中有些难受，面上却也不多说什么，返身回了书房。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水云居仍旧是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只是吴侧妃虽然夜夜承欢，却从没在白天见过太子，每次吴侧妃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往往再睁开眼就是下午了，太子自然也早就离开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是如此，吴侧妃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安了。

这一日，吴侧妃一醒来便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榻，不出意外早已经是冷的了，想必太子殿下已经离开很久了。梧桐服侍吴侧妃起身时，吴侧妃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呢？”

梧桐知道吴侧妃十分关注太子殿下的行踪，自然也是打探得勤：“太子殿下一下朝就去了书房。”

吴侧妃却还是觉得不安：“梧桐，你早上可曾见到太子殿下离开？”

梧桐经吴侧妃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奇怪：“奴婢不曾见过。”

吴侧妃更是不安：“那这段时间，你一次也不曾见过吗？”

梧桐摇了摇头：“这么想来，好像的确一次都没见过，奴婢进来伺候娘娘时便只有娘娘一个人了。”

眼见吴侧妃眉头越皱越紧，梧桐连忙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心，想必是太子殿下怜惜娘娘，想让娘娘多睡一会儿，这才离开得比较悄无声息吧。”

吴侧妃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眉头却还是皱着。

梧桐见此便接着安慰她：“娘娘，您何必为了这种事发愁呢？太子殿下晚上进了您的房间，又一直不曾出去，这事情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还能有假不成？”

吴侧妃这才舒展了眉头：“的确，这肯定是做不了假的。”

梧桐便也跟着笑道：“娘娘，依奴婢看，您就是最近太受宠了，这才疑神疑鬼的。”

吴侧妃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太子殿下夜夜宿在水云居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假，是她太多心了，只是：“殿下似乎白天不曾来过？”

梧桐回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白天抽不出时间也是正常的。”

吴侧妃虽然觉得有道理，却还是想着白天见一见太子比较好，便吩咐道：“去煮一碗银耳粥来，我一会儿亲自给殿下送过去。”

梧桐应了：“娘娘如此有心，太子殿下一定会高兴的。”

而望月阁里，柳花溟也正吩咐道：“雨琴，一会儿去给太子送一份补汤。”自从太子夜夜留宿水云居开始，柳花溟就让雨琴隔一天去送一次补汤，免得太子亏了身子。

雨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柳花溟正专心研制手中的药材，并不曾看见，雨琴便也退下去了。其实雨琴真的很想说，太子根本没有宠幸吴侧妃，用不着喝补汤啊。偏偏每次柳花溟派人送去的东西，太子殿下似乎都很乐于接受，雨琴担心太子殿下大补伤身啊！不过想了想雨琴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毕竟她当初答应了太子殿下不会告诉娘娘的，想必太子殿下也有自己的分寸。

而且若不是她答应了守口如瓶，想必也不会对太子殿下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太子殿下其实每天晚上都住在望月阁，就在柳花溟一墙之隔的厢房里，而太子殿下每日早出晚归，除了雨琴偶尔撞见，望月阁的人倒是都没有发现。想必也是太子殿下不刻意避着雨琴的缘故。

第464章大盗

太子书房门前

“站住！还请侧妃止步。”站在书房门前的太子近卫拦住了想要长驱直入的吴侧妃。

吴侧妃也知道慕容玄毅很信任这些近卫，便也客气道：“我来给太子殿下送银耳粥。劳烦行个方便。”

近卫却仍旧一脸严色：“书房重地闲人免进。”

梧桐刚要斥责这个近卫，便见到雨琴也走了过来，于是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想看雨琴也吃个闭门羹。

雨琴如同看不到吴侧妃和梧桐一样，径直跟近卫打了招呼：“我替太子妃给太子殿下送补汤，太子殿下可在？”

近卫立刻露出了笑意：“雨琴姑娘辛苦了，请进吧。”

雨琴回了礼，进了书房。

看得一旁的吴侧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为何不拦住她？”

近卫恢复了不苟言笑的脸：“太子殿下曾经说过，太子妃是太子府的主人，太子府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自然也包括太子书房。”

吴侧妃看着这近卫，觉得落了面子，气得拂袖便要走。

梧桐连忙跟上去，对着吴侧妃劝说着：“太子殿下一定是忘了对近卫说，您才是太子府的新主人……”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圣旨到。”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慕容玄毅出门接旨，吴侧妃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便连忙也跟了上去，跟随太子一起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岁天佑，风调雨顺，百姓安业，明夜广设宫宴，诸大臣可携妻来宴，同享欢乐。钦此。”

慕容玄毅接了圣旨，便嘱咐管家吴德全：“记得给太子妃准备明晚的宫装和入宫马车，一应细节，你亲自负责。”吴德全领了命就往望月阁去了，而慕容玄毅好像看不到吴侧妃这么一个大活人似的，转身便要回到书房去。

吴侧妃连忙上前挡在慕容玄毅面前，顾不上慕容玄毅不算太好的脸色：“殿下，姐姐如今病重，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宫宴上，一来冲撞了圣驾，二来恐怕姐姐也不堪劳累。所以，殿下，不如臣妾代替姐姐去参加宫宴吧？”

慕容玄毅露出一抹微笑，声音轻柔地问道：“圣旨说只能带妻，难道侧妃想抗旨吗？”吴侧妃无端端被太子温柔的声线吓到，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虽然赶紧安慰自己只是错觉，却怎么看太子殿下温柔可亲的笑容怎么觉得吓人，一时也不敢再拦着劝说了。

而另一边吴德全去望月阁通知却不怎么顺利，吴德全还没进门就被香冬拦住了，吴德全素来对自己的媳妇儿敢怒不敢言，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太子府总管只能站在门外好声好气地说：“我真的有正事儿，是太子殿下让我来的，你就让我进去吧。”

而香冬却是纹丝不动：“太子殿下让来的又如何，太子殿下本人来了也不让进。我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少来给娘娘添堵。”

吴德全虽然知道柳花溟绝对不可能重病在床，不然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却不知道柳花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好打探道：“那娘娘现在到底如何了？过得可还顺心？”

一提这个香冬就来气，面对自己夫君香冬也不端着太子妃大丫鬟的沉稳了，直接骂道：“顺你个大头鬼的心！那个吴侧妃把望月阁一切吃穿用度都停了，望月阁如今连过年的新衣都没有，娘娘到哪里顺心去？”

吴德全闻言十分震惊，他心里把柳花溟当太子府的女主人，却忘了其他人不可能揣测清楚太子的意思，一时之间竟然没想到吴侧妃能够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情，吴德全急着回去禀告太子，也不要进去了，直接对香冬说：“刚才有圣旨到，明日晚上要召开宫宴，太子殿下会带太子妃娘娘一起去，我过来知会娘娘一声，好让娘娘早做准备。”

香冬点头：“我会转达。”吴德全便急匆匆地走了。

而慕容玄毅这边得了吴德全的消息，一时又是惊讶又是愧疚，他明明每天都住在望月阁，也知道柳花溟在研制药膏的事情，却没发现望月阁的用度都被停了。不过这事儿说实话也不怪他，毕竟他为了防止望月阁的下人发现而每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下人活动自然也就不会发现雨兰不再每日去取早餐。

而自责过后，取而代之就是怒火，慕容玄毅一挥手，便见到不知方才藏身何处的黑影出现在书房，慕容玄毅冷着脸：“把他带上来。”黑影似乎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不一会便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带到了书房，这个人乍一看长相十分普通，是那种扔在人群中便很难被找出来的人。可是他站在慕容玄毅面前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而如果你细细打量，就会发现，这个人的身形竟然和慕容玄毅十分相似！而那张平凡的脸，也正是不久前出现在通缉令上的一张脸，此人显然正是前不久刚刚越狱的采花大盗庞统。

庞统似乎对慕容玄毅十分尊敬：“主人有什么吩咐？”

慕容玄毅并不习惯被一个采花大盗称为“主人”，却也无意跟他纠缠，只是扬手将一个香囊丢给庞统：“这个香囊，你每次与吴侧妃欢好时都放在她的床头。”

庞统立刻接住了，小心揣在怀里，也不追问香囊的用途：“庞统办事，主人就放心吧。是主人把庞统从那大牢里救出来的，庞统虽然不识字，就是莽夫一个，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庞统一定会对主人忠心耿耿，主人让我打狗，我绝对不撵鸡。”

慕容玄毅不想听他喋喋不休地表忠心，又吩咐道：“今夜你好生折磨吴侧妃，不可心软。”

庞统又一拍胸脯：“放心吧主人，庞统绝对听从安排，主人肯将吴云月让给我那是天大的恩情，庞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的。”

慕容玄毅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了。如果可以，慕容玄毅也不想和庞统有什么往来，只是被局势逼迫，他不得不调查吴侧妃，也因此发现了庞统，一个大字不识却小有武功的采花大盗，当年庞统想要将吴云月迷晕了带走，结果在大学士府被抓，吴海含自然是想尽了法子让庞统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巧合的是，庞统的身形与慕容玄毅竟然有八分相似，只是这两个人有云泥之别，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些。

于是慕容玄毅便动了些私权将人放出来关在了太子府，命庞统夜夜与吴侧妃欢好，庞统自然十分乐意，慕容玄毅也总算是找到了两全之法，既不辜负柳花溟，也解了太子妃善妒的恶名。

第465章一夜荒唐

当夜，水云居再次传出了吴侧妃的叫声，而且这一次格外惨烈，似乎十分痛苦，却又带着几分欢悦。

庞统得了慕容玄毅折磨吴侧妃的命令，自然是十分卖力，而吴侧妃虽然心知今日的太子不太对劲，但不知怎的，她竟然从这痛楚中尝到了欢愉的滋味儿，于是也就顾不上细想太子为何今日如此粗暴，只当做是太子殿下迷恋自己，不能自控吧。

这欢愉声响彻太子府之时，望月阁却是异常平静，所有的下人都如同集体失聪了一般，井井有条地做事，对吴侧妃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主要还是因为柳花溟此时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医书，昏黄的灯光，斜倚着靠榻的美人，翻书的沙沙声，仿佛一幅幽美的画卷。

下人们往往会受到主子的影响，柳花溟的从容淡定让望月阁的下人们也都觉得心安，听吴侧妃那叫声也只觉得不堪入耳罢了。

而杜庶妃的院子里也同样是一片宁静，悠悠的檀香在空气中飘摇，敲击木鱼的声音十分清脆，杜庶妃如同往常一般在佛堂里静静地念诵着佛经。

杜庶妃的下人们也都是安分守己的，觉得跟着杜庶妃这样与世无争也挺不错的，自然也有不安分的，只是杜庶妃也不拦着，她们自然也就想办法调到别的院子去了，留下的都没什么野心，也不在乎自己跟着的主子会不会得宠，吴侧妃的叫声自然也就只当做是犬吠罢了，除了有点扰人清梦，倒也没别的坏处。

这两处都是如此平静，汤庶妃那边却是大相径庭。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仿佛应和吴侧妃的叫声一般此起彼伏。屋里的东西都被摔了个遍，汤庶妃还是没办法解气，因为吴侧妃的叫声一直不消停，就仿佛火上浇油一般，一直撩动着汤庶妃的怒火。

“贱人！这个贱人！”

“你们听一听她叫的，简直是不知廉耻，还侧妃呢，我呸！”

汤庶妃一直骂骂咧咧，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