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对小姐妹。&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她们运气不太好，母亲是奴隶，那方面的奴隶。所以，她们也生而为奴。

她们没有童年，也没有少年，只有不分日夜的被侵犯、被虐待。她们无助的哭喊，是施暴者的兴奋剂。

她们当然想过以死解脱，可是她们办不到。因为她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和治愈他人的能力。她们自杀失败过两次后，就再也不敢了。

——各种恐怖的惩罚，耸人听闻到……超出我这种神经粗如钢丝的人的极限。

活着对她们而言，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折磨。

她们的母亲，那个只比她们大13岁的女孩子告诉她们，去学会爱上这种感觉，然后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只有快乐。

后来有一天，她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一场极致的‘快乐’中死去。可从母亲脸上，她们根本分不清快乐、痛苦、狰狞、恐怖的区别。

再后来，她们迎来了世界大融合，原本的罪恶世界土崩瓦解。她们以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终于可以，活得像个人。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无情。

美好的新生活让姐妹二人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空虚。空虚到让她们想自杀。她们无限怀念那种被狠狠侵犯、虐待的痛苦。只有那种时候，只有那些痛苦的感觉，才能让她们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们挣扎过、反抗过，可惜，败得一塌糊涂。”

不到两分钟的小故事讲完，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散开来。

良久，唐笑凡继续说道：“她们不是在‘谋生’，她们是在谋‘生’。她们在地狱里生活了16年，根本不知道怎么活在阳光下。她们已经很努力了，只是，总得有人愿意拉她们一把。”

白玉衡沉默不语。

唐笑凡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下文，悻悻。

他知道自己这出戏唱的有点心血来潮。人家姐妹也没求他拉一把，特别行动小组更不可能招两个站街女进队。他就是……

突然被白玉衡撩了，想找点什么事儿干，遮掩一下内心的慌张。

等真见着安琪了，自己又仿佛进入了角色，一心只想将她们姐妹拉出苦海。

真特么没事找事。

这不像他干的事儿啊？

怎么……会在白玉衡面前这么失态。

唐笑凡正想仰天叹气，白玉衡突然叫他原地等等，自己转身去了街边的窗口小铺。很快就转身回来，献宝似的递给唐笑凡一个小纸袋。

“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低头一看，是热乎乎的栗子。

“他们家的板栗特别好吃，又香又甜。”白玉衡说着，伸手拿出一个，指尖一按，将壳掰成两半，一半扯去，拿着剩下一半递到唐笑凡嘴边，“尝尝。”

唐笑凡发怔，直到那香软温热的栗子肉碰上嘴唇，才凑过头，把栗子肉咬了出来。

想哭。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唐笑凡吃到的第一颗栗子，就是白玉衡这样剥给他的。

可是栗子剥多了，手指会累的。还很容易被坚硬外壳里边那层薄薄的膜割破指尖。小白玉衡的手那么好看，是要跟着玄清师兄学抚琴、吹笛、写字的手啊，怎么能受伤呢？所以小唐笑凡承包了剥栗子的工程，将好好的栗子肉，剥得四分五裂。

“哎，你别动手，拿着袋子就好。”白玉衡抬手制止唐笑凡，动作熟练地又剥出一颗完整的栗子肉递过去，“剥栗子，我来就好。”

唐笑凡看着又递到唇边的栗子肉，天人交战半晌，没有勇气张嘴咬下去，还是抬手接了下来。

小小的栗子，容不下四根手指，交接过程难免要发生触碰。掌心包住白玉衡指尖的那一刻，唐笑凡的心情很微妙——白玉衡迟迟不肯撒手。

他有点后悔，觉得不如直接张嘴咬下来。

最后的最后，不光摸了手，还亲到了白玉衡的指尖。

唐笑凡觉得这不对。心里却像偷腥得了手的猫，说不上哪里，雀跃不已。

“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在大街上。别……”别什么，唐笑凡词穷了。

白玉衡从善如流地应了句“好”，剥了第三颗栗子后，十分贴心地没再送到唐笑凡嘴边。

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唐笑凡自己捏着剥好的栗子送到嘴里，总觉得不比前两颗香甜。

“你别光顾着给我剥，自己也吃啊。”唐笑凡接过第四颗。

白玉衡已经在剥第五颗：“就是买来给你吃的。”

唐笑凡：“……”

“她叫什么？”白玉衡突然问。

“谁？”唐笑凡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带我见的那个女孩。”

“安琪。她妹妹叫安然。怎么？回心转意了？队里真的不能没单体治疗！”

白玉衡直接把栗子肉送到唐笑凡嘴边堵住他的话。

他微微叹口气道：“小师兄，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可c3不是收容所，更不是福利机构。我是c3队长，我要对我的队员负责。我不能为了当一个老好人，把整个队伍中最重要的治疗，交给一个心不铁的成员。”

“何况，有些时候，即便我们愿意伸出援手，也要看对方还有没有求存意志。”白玉衡顿了顿，看着唐笑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很明显，她们已经被命运打垮，彻底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唐笑凡没吭声。因为白玉衡的那句“我是c3队长，我要对我的队员负责”，他不能更赞同。

可当白玉衡说她们已经被命运打垮，彻底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时，他满脑子都是安琪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分明还那么倔强。那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会有的眼睛。

“而且，站在安琪的角度，我认为她说的没错。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必要好端端的跑来特别行动小组找死。”白玉衡说。

唐笑凡偏头：“那你是为什么进的c3？”

“因为父亲希望我加入genesis公会，后来就被调剂到了这里。”

唐笑凡了然。

世界大融合前，在他们修真界，白家乃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曾经。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白家家主显然不会甘心。于是年幼的白玉衡被送上山，拜入修真界中堪称泰山北斗的清风门，旨在学成归来、光宗耀祖、重振白家。

虽然修真界已经不存在了，可名利心却不会消亡。genesis公会在新世界中担任“政府”这一重要角色，其成员自然会被世人高看一眼。白家家主让白玉衡加入genesis，不难理解。

套用白玉衡自己说过的话——生在世家大族，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弄的棋子。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正巧前方不远有处传送阵。

唐笑凡：“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白玉衡：“栗子还没吃完，我们再走走吧。”

唐笑凡：“……”

白玉衡：“小师兄。”

唐笑凡妥协。

白玉衡一叫他“小师兄”他就什么都想应着他，没办法的。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慢慢拉长，又慢慢缩短。

若是没有deicide那群邪教徒，没有深巷那样的灯下黑，灯火阑珊的新世界，真的很美妙。

“浮生城的夜景好美。”唐笑凡说。

白玉衡侧头看了一眼放目远眺的唐笑凡，路灯柔和的橙色光芒落在他脸上，银白的发，血色的瞳，美艳妖娆，不可方物。远处的万千灯火，不过是一张背景板。

“嗯，好美。”他应。

这一声太过缱绻缠绵，唐笑凡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白玉衡，然而白玉衡已经在垂眸剥栗子。

唐笑凡突然想起，他是为什么要邀白玉衡一起走走的？

哦，他想解释一下十年前的事。

可他还没准备好，只是一时冲动。而且看白玉衡的态度……

既然白玉衡没主动问，那就再等等。

回到宿舍，二人在唐笑凡小院的门前互道晚安。

唐笑凡转身走向房间。他知道白玉衡没走，就站在门外目送自己。那种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哪里不对。

关上门，唐笑凡没开灯，借着月光径直走到沙发边半栽进去，自相识起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般地涌现出来。

白玉衡是世家大族白家的幼子，母亲诞下他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体弱多病的小白玉衡。白家狠心将小白玉衡送上清风门，一来是因为白玉衡天生资质奇佳而被寄予厚望，二来也是因为白家听闻清风门有一心法、对调理白玉衡这种天生体弱的情况有奇效。

按照清风门门规，刚入门的弟子都是在外门修炼。满一年后进行考核，考核过了，才有资格进入内门，成为清风门的正式弟子。

即便是白家，也不能坏了规矩。

那日，内门弟子唐笑凡去外门刷个简单的师门任务，却瞧见一群“野小子”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脸梨花带雨，却不敢哭出声。唐笑凡当即冲上去，一脚一个把“野小子”们全都踹开，又把“小姑娘”带到一边，变出一朵小花哄了半天，才发现“小姑娘”是个“小小子”。

那一年，白玉衡八岁，唐笑凡七岁。

两个月后，唐笑凡又有要去外门办的师门任务，而且是和师兄尹长歌一起。

任务做完，师兄弟二人有说有笑准备折返内门时，听见路边大石头后边有人在哭。绕过去一看，白玉衡。

一身脚印、满手划伤的白玉衡。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