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皓月明晃晃的，清风和畅，是一个好夜色，但是他的心情，却是糟糕透了。√

肖衍之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遮住那一片涩然。

运起轻功，肖衍之很快的到了京郊的一个小院。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进去，一路驾轻就熟的到了主屋。

屋里，昏黄的灯光之下，青衫男子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慢条斯理的下棋。对于“爬墙”的肖衍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棋盘上。

“怎么这会儿想到来我这里了？”

“离攸，有酒吗？”肖衍之微垂着头，神色有些颓唐。

“老地方，自己去拿。”

陆离攸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稍稍思忖后便落在棋盘上，吞掉一片白子。

肖衍之起身抱了一坛酒回来，坐在窗边，默不作声的喝着，一言不发。

接连落下几子，棋盘上依旧难分胜负，陆离攸皱了皱眉，心中顿生乏味，将手中的棋子丢下，这才转而看向一旁借酒浇愁的肖衍之，微哂：“当初被拒绝了一次还不够，现在巴巴的追了上去，又被拒绝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肖衍之应了一声，话落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去，火辣辣的感觉一路从喉咙蔓延至腹腔，带着几分难受。然而此刻，肖衍之的心里却更是难受。

不喜欢他便罢，只是怎么能这样刻意将他遗忘？

“你也是认死理。”陆离攸走了过来，在肖衍之身旁坐下，“她当初不过是偶然帮了你一次，你们都这么多年不见了，她怕是早忘记了。你何至于还耿耿于怀？”

肖衍之摇摇头，“离攸，你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懂。”

这情之一字，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放开的？

“儿女私情太过无用，我可不想像你这般整日郁郁难平。”陆离攸没好气的说，“对了，明日我可能去不了了。”

肖衍之问：“可是医谷出了事情？”

“不是。”陆离攸摇头，“前几日传来消息说在崧州找到了九黎果，我要去验验真假。”

崧州？

肖衍之想了想，没有反驳：“那你何时回来？”

“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崧州距离锦城不算是太远，但也不近，快马加鞭也得花上好几天的功夫。

“辛苦你了。”肖衍之抬了抬嘴角，带着几分感激，“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药材奔波。”

“你跟我之间说这些也未免太见外了。”陆离攸不赞同的说，“再者，医者仁心，我也是想要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治好你那位的病。不过……”

话到最后，陆离攸顿了顿，试探的问：“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肖衍之没有回答。

“看样子是不知道了。”陆离攸看了一眼肖衍之的神色便知道他的回答了，叹了口气：“也是，依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想要跟她在一起，那定然会打破现有的平衡。而想要保护好她，你就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言罢，陆离攸伸手拍了拍肖衍之的肩膀，便起身了，“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你多保重。”

良久，肖衍之才苦笑了一声，“想要让一件东西彻底的属于你，总是得付出些代价。这个道理……我自是明白。”

所以一开始，他便做好了被牵扯进去的准备。

肖衍之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明朗，可心里，仍旧一片暗沉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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